迷上言情小說時,我正值二八之齡,總以為自己已經(jīng)懂簇 什么叫愛,什么叫體貼,什么是關(guān)懷。那天下午,我從瓊瑤爾 小說中抬起頭,拭去頰上的淚痕,問正在修剪茉莉的母親:“媽, 你愛不愛老爸?”
媽一愣,樂了:“說什么呢?古古怪怪的,什么愛不愛的!”該 罷,也不再多言。
我急了,逼著她:“到底愛不愛他呀,啊?”
被我問急了,媽指了指茉莉,“就像它一樣!”
我僧了……
像茉莉一樣?不,我不明白。
記得那個乍暖還寒的春天,媽媽得了腸炎住院了,她一再叮囑 我別告訴爸爸:“你爸血壓高,我一病他準(zhǔn)急,身體會吃不消的!”
盡管我一瞞再瞞,爸爸還是知道了.記得爸爸出差結(jié)束,剛回 家,將行李包一丟,飛也似的趕去了醫(yī)院。
我收拾父親的行李包時,翻出一張紙和一包藥。紙上寫著:“老 公,在外多注意身體,按時吃藥?!?BR> ? 我心頭一熱,猛地想起父親剛出差時,冰箱上留有他的字條: “老婆,食品在冰箱里,我都買全了。我不在家,可千萬別虧待自 己啊!’’我鼻子一酸,眼眶熱熱的……
第二天,我拎著一保溫桶的雞湯到醫(yī)院去。
推開病房的門—門簾還拉著。媽媽沉睡在夢中,爸爸伏在床 邊上酣睡,右手還握著媽媽的手。
我輕輕地走過去,撿起爸爸掉在地上的外套,給他披上。一動 之下,爸爸醒了,見是我,低聲道:“你媽還在睡,別吵著她,我 去洗把臉.”老爸的頭發(fā)凌亂,眼睛里全是紅絲。
我慎怪:“老爸,干嗎不睡陪床?”
“不行,萬一你媽晚上要喝水,怎么辦?我晚上睡得又沉,她 一定不會叫我?!?BR> 老爸外出。我正往碗里倒湯,聽見媽叫我:“女兒,來幫媽揉 揉腿,全麻了!”
我?guī)蛬寢尠茨π⊥?,不?“媽,你這是怎么了?你睡覺不會窩 窩腿呀!’’
“我早醒了,你爸還在睡。我一動,他準(zhǔn)醒;為了讓他多睡會 兒,我才沒敢動?!眿屝χf。我的心又不禁震動了一下。
下午,我捧著剪下來的茉莉走到病房門口時,啊,看到什么了 —爸爸拿著木梳正笨手笨腳地給媽媽梳頭,媽媽臉上漾著微笑。 窗外,夕陽將他們的影子定格在墻上。
我懷抱著茉莉倚墻而立。一剎那頓悟:原來最燦爛的愛就在身 邊!就像茉莉,素淡無華,卻又芳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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