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黨中堅,維新勁敵,忠于慈禧的清末權(quán)臣
榮祿
戊戌政變前,在康有為與榮祿等重臣進行的一次針鋒相對的辯論中,榮祿曾先發(fā)制人,說過一句“祖宗之法不可變”。這出自榮祿之口的一句話,表明了當時其對維新運動的態(tài)度和立場。同時,這種態(tài)度和立場代表了西太后的意志,表明后黨是維新派的勁敵,而榮祿則是其中堅。正是由于后黨對維新派的鎮(zhèn)壓,最終導致了為挽救民族危機而興起的“富國圖強”的維新運動的失敗。
投靠慈禧
榮祿(公元1834年~1903年),姓瓜爾佳,字仲華,別號略園,滿洲正白旗人。祖父名塔斯哈,曾任喀什噶爾幫辦大臣。父親名長壽,曾任甘肅涼州鎮(zhèn)總兵。
榮祿于咸豐二年(公元1853年)十一月因蔭庇而初任主事。同年十二月,19歲的榮祿又承襲了騎都尉兼一云騎尉。從此,他踏上仕途,一帆風順。咸豐三年,他在工部任職,咸豐九年,又調(diào)為戶部銀庫員外郎。同治元年(公元1862年)十月,醇親王將他升為神機營文寨處翼長。同治四年(公元1865年)七月,他統(tǒng)領神機營全體官兵奔赴薊東剿捕馬賊,并到喜峰口、鐵門關察看邊口情況。九月,他又領副都統(tǒng)的官銜,管理健銳營事務。之后不久,他因督練營兵有功,被升為神機營專操大臣,很快又充任神機營威遠隊專操大臣。任此職期間因其才能突出,旋又被授予正藍旗蒙古副都統(tǒng)。不到半年,他又調(diào)任鑲白旗滿洲副都統(tǒng)。同治七年(公元1808年)正月,榮祿跟隨恭親王治理巡防事務,鎮(zhèn)壓北方捻軍起義,不久.捻軍被鎮(zhèn)壓。同治帝贊其防剿有功,又賞其頭品官銜,以資鼓勵。此時,大學士文祥也很欣賞榮祿,稱其“忠節(jié)之后,愛惜聲名,若界以文職,亦可勝任”。同治十年(公元1871年),榮祿又升任工部右侍郎,并兼管錢法堂事務。三年后,又兼任吏部左侍郎,并授予正藍旗護軍統(tǒng)領。接著他又被授予總管內(nèi)務府大臣之職。他善于觀色,長于逢迎,后來投靠了慈禧。
同治十三年(公元1874年)十二月初五下午,因患天花發(fā)生病變的同治帝載淳,在養(yǎng)心殿東暖閣中結(jié)束了他年輕的生命。而此時慈禧已作好讓載恬(醇親王奕諼第七子)繼皇位的打算!薄暮時分,宮中忽傳出慈安、慈禧兩宮皇太后的命令,宣召樞要大臣火速入宮,商議要政。當皇太后宣布皇帝駕崩的消息后,在一片片嗚咽的哭聲中,立刻傳下了“懿旨”,其中有一項是“命榮祿預備各種儀仗,通接載恬入宮”。旋即,榮祿便執(zhí)行“懿旨”。然而,當榮祿迎接載恬入宮時卻又踟躇不前:“載恬既然是嗣皇帝,那么進宮穿什么服裝呢?”他不得不去請示慈禧。慈禧看了看榮祿,輕松而舒緩地說:“嗣皇帝的小皇冠、小龍袍早就準備好了,你到儲秀宮(慈禧的宮室)去取就行了?!鄙朴诓祛佊^色的榮祿馬上心領神會,匆匆看了一眼慈禧就離去了。不一會兒,榮祿就將龍袍取來交給太監(jiān)們,吩咐他們給正熟睡的載恬穿上。一切準備就緒后,載恬被抱上了暖輿,在榮祿等人的簇擁下,被抬往紫禁城。十二月初六,慈禧頒布“懿旨”,宣布載恬繼位,為光緒皇帝。不久,慈禧以光緒尚小而國事艱難、事務繁雜為由,又頒布詔書,由自己“垂簾聽政”。
光緒元年(公元1875年)三月,榮祿又兼署步軍統(tǒng)領。光緒四年四月,榮祿充任紫禁城值年大臣,五月又調(diào)任都察院左都御史,不久又擢升工部尚書。八月榮祿因病乞假,皇上因其差務較繁,解除其工部尚書的職務,同時又任他為總管內(nèi)務府大臣差使之職。光緒十一年(公元1886年),榮祿因濫用槍支,被降職二級,光緒十三年,他又被授予鑲藍旗蒙古都統(tǒng)的官銜。第二年九月又署鑲藍旗漢軍都統(tǒng)。皇上大婚時,充任扈從風輿大臣和專操大臣。
光緒十七年十一月,榮祿被授予西安將軍的稱號,接著榮祿又請求添加五百人練洋槍步隊,作為西安威遠隊,其請求立即得到了支持。光緒二十年十月,皇太后六旬大壽時,榮祿入京祝賀,又授予步軍統(tǒng)領之稱。當時日本正侵擾我國,山海關關內(nèi)外的防軍連連失利,京師大受震動。在此情勢下,榮祿上疏陳述緊急固守的根本之策,大致內(nèi)容如下:“對付外國不外乎‘和’與‘戰(zhàn),兩種策略,但必先以‘戰(zhàn)’為根本,而后才能以‘和’來了結(jié)。光緒十年(即1884年)法越之戰(zhàn),在諒山一地獲勝,才與對方講和,不可能有不受懲制而與對方講和的情況。用兵不外乎‘戰(zhàn)’與‘守,兩種方式,但必先以‘守’為根本,而后才能以‘戰(zhàn)’獲取成功。咸豐、同治年間的粵、捻之役,畿輔首先得到有力的防守,這樣敵方勢力逐漸衰弱,不可能出現(xiàn)不固守畿輔就能與對方言戰(zhàn)的情況。所以我請求依照咸豐三年、同治七年的經(jīng)驗教訓,設置巡防局,以親王為首領,專門治理軍務,并精簡督理五城防務的大臣,以求實效。同時任用老將如前任湖北提督程文炳、甘肅新疆提督董福祥、涼州鎮(zhèn)總兵閔殿魁,并招募重兵駐守京畿,以備緩急之用。”此提議立即得到皇上的贊許,旋即命令其參與商議軍內(nèi)要事。不久,榮祿又受命在總理各國事務大臣上行走。
光緒二十一年(公元1896年)六月,榮祿任兵部尚書。不久,他請求變通武科舉:“武科的設置,原期望用以抵御外侮。自從火藥類武器盛行以來,弓箭類武器已失去其特有的功效,與八股文和試帖考試的弊端略同。追根溯源,國家衰弱的根基就在于此。試查看應試的武童,各州縣少則百人,多則數(shù)百至千人。如果以每縣二百人為標準來計算,將各省全部合起來,其數(shù)量可達三四十萬,這些武童都年輕氣盛、身強力壯,假若每省再聘請數(shù)10個精通洋人操練之法的人,就地教練,一年之后,可成精兵。學習三年后才可成為武生,再從武生中挑選武功突出者,進入武備學堂學習格致、地理等知識,三年后由督撫考試,列入優(yōu)等者,作為武舉人,其名額不得超過本省舊名額的二分之一,此為武備特科。這三年一試的武科,暫時按舊制舉行,但須酌情減少舊名額的一半。等到新制度試行有效后,再將舊制度廢除,并將這些特科武舉人送到京師大學堂,以三年為限,由兵部奏請欽派大臣考試,列于優(yōu)等者,作為武進士,其名額與常年會試中舉名額,各為一半。各路軍營,自哨長以上,均用這些武舉人、武進士補充.以備干城之選。以上種種都參酌了中外兵制,對于造就將才,于國家的富強實有裨益。這個要求剛提出,便引起眾人的議論紛紛,所以沒有馬上得到實施。但后來罷武科舉,以及各省設立武備學堂,最終還是按照榮祿的建議施行的。
維新勁敵
公元1894年~1895年的中日甲午戰(zhàn)爭的慘敗,喚醒了越來越多的中國人,他們開始尋求救國救民的真理,一些愛國志士認識到:要救國,只有維新;要維新,只有學外國。以康有為等人創(chuàng)辦的強學會為標志,愛國救亡運動在全國范圍內(nèi)轟轟烈烈開展起來。于是,親政以后的光緒帝準備召見康有為,商量變法事宜。而榮祿等人說康有為根本不夠資格直接拜見皇上,請求皇上讓他們自己來處理就行了。榮祿對康有為一向甚為痛恨,他曾公開對人說:“康有為設立保國會,現(xiàn)在許多大臣還沒有死,就是亡國也不勞他來保。他如此狂妄,非殺不可!”
光緒二十四年(公元1898年)正月初三下午,總署大臣李鴻章、翁同赫、榮祿等在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召見了康有為。這實際上是一次大論戰(zhàn)。當談到變法問題時,榮祿先發(fā)制人,態(tài)度冷傲地說:“祖宗之法不可變!”康有為早有準備,面色從容地反駁道:“任何事都得因此變通。就拿總署這個衙門來說吧,祖宗當年就沒有設過,現(xiàn)在則增設了。形勢不同,這種變化是免不了的?!睒s祿被康有為駁斥得啞口無言。這次召見,從午后三時直到黃昏,榮祿對康有為抱有極大的政治偏見,沒等接見完畢,便先行告退了。
同年四月,康有為在北京成立“保國會”,宣傳保國、保種、保教,榮祿大加詆毀,攻擊康有為“僭越妄為,非殺不可”,要康有為“小心腦袋”。
同年六月,“百日維新”開始,榮祿等人與慈禧密謀策劃扼殺維新運動,先由慈禧逼迫光緒帝罷免其老師及親信翁同赫。慈禧罷免翁同赫后,很想讓榮祿入軍機處,而榮祿很會察顏觀色,并懂得兵權(quán)的重要性。所以榮祿極力推辭,他冠冕堂皇地說:“去一漢員,仍宜補一漢員?!彼扑]王文韶入總署.他自己則乘機代替王文韶為直隸總督北洋大臣,把持軍事大權(quán)。這樣,榮祿輕而易舉地節(jié)制了北洋三軍(袁世凱的新建陸軍、聶士成的武毅軍、董福祥的甘軍),并被授與大學士銜,成了權(quán)傾內(nèi)外的重臣。
就在這個時候,榮祿等人已經(jīng)開始策劃廢黜光緒的問題。榮祿再三懇請慈禧再一次出來“垂簾聽政”。慈禧一方面躍躍欲試,另一方面又不無顧忌地說:“我不是想躲在頤和園里享受。只是怕人家又要嘲笑我好攬大權(quán)了?!睒s祿則諂媚討好地說:“所謂‘攬權(quán),,是對臣下講的,怎么能指太后呢?明白事理的人不會說這種話,說這種話的人無足輕重?!?BR> 榮祿曾遍邀王公大臣聯(lián)銜懇請慈禧垂簾訓政,其目的是造成一個聲勢煊赫的吁請慈禧垂簾的運動,以便上下勾結(jié),奪取光緒帝的皇權(quán)。雖沒有達到目的,但他這些邀寵的舉動,使慈禧更加寵信他了。
戊戌年六月,頑固派諸大臣見光緒廢科舉、興學校,又聽說要裁撤衙門,都感到非??謶郑娂妱駱s祿設法阻止。而榮祿卻笑著說:“等到他們鬧到剪辮子的時候,自然有辦法,這個時候你們就這么著急于什么!”榮祿的一席話表明慈禧一黨早已打定主意,只等一有時機,就立即撲滅新政,取代光緒。
當時盛傳慈禧準備于九月帶光緒去天津閱兵。而實際上到天津閱兵只是榮祿為了迎合慈禧喜歡游玩的心理而上的奏折。但維新派認為,頑固派可能用閱兵之機逮捕并廢黜光緒帝,推翻新政。此時此刻,維新派才感到有抓住軍權(quán)的必要。經(jīng)過仔細篩選,他們將目光移向了袁世凱。他們打算鼓勵袁世凱舉兵勤王,殺榮祿,兵圍頤和園,逼慈禧交出政權(quán)。于是維新派志士譚嗣同密訪袁世凱,在談話過程中,袁世凱假惺惺慷慨激昂地表示:“殺榮祿如殺一狗耳!”譚嗣同聽后,甚為滿意,放心地走了。
同年七月二十六日這一天,發(fā)生了兩件非同尋常的事。一是光緒帝明發(fā)上諭召見袁世凱,二是日本首相伊藤博文抵達天津。這兩件事榮祿都是當事者。在前事中,榮祿負責轉(zhuǎn)達諭令,而在后事中,榮祿曾親自宴請伊藤。身為慈禧親信的榮祿馬上將所掌握的有關情況全部電告了慈禧。同時榮祿還采取了一些具體的步驟。他見袁世凱被召,馬上調(diào)兵遣將預為防備。首先調(diào)聶土成守天津,以斷袁軍入京之路,接著調(diào)董福祥軍密入京師,做好發(fā)動政變、廢黜光緒帝的準備,然后又唆使御史李盛鐸奏請光緒帝侍奉慈禧同往天津閱兵,借以乘機下手。
而西太后得到了光緒帝在八月初五接見伊藤博文的消息后,大生懷疑,認為光緒要“勾外國謀我”,于是便于八月初四返回清官,以監(jiān)視皇上見伊藤的舉動。西太后回到清宮時,榮祿也尾隨而至。伴隨榮祿的是十營聶士成的武毅軍開進京城,于是京城轟動,人心惶惶,政變的烏云已經(jīng)覆蓋了北京城。
此時,袁世凱既看透了新的勢力斗爭的結(jié)局,又摸到了維新派的底細,這在他看來似乎又到了“立功”的絕好時機。正好此時榮祿向袁世凱傳去消息,詭稱英、俄在威海衛(wèi)開戰(zhàn),各國調(diào)集兵船于大沽,命他回天津防堵。于是袁世凱速回天津?;氐教旖蚝?,他匆忙拜見榮祿,把維新派的計劃和盤托出。榮祿聞訊,大吃一驚,急忙趁著茫茫夜色,奔回北京,連夜向慈禧作了匯報。
第二天清晨,慈禧大怒之下,宣布“今日始”重新由西太后“訓政”,從而結(jié)束了光緒帝的“新政”時期。慈禧還不甘心,甚至想將光緒廢掉。于是榮祿忙說:“這件事關系重大,請皇太后三思而行,等捉到康有為之后,是非自然清楚?!睒s祿這樣說并不是想保全光緒,也不是因為“是非不清”,他是怕引起天下的動亂,尤其摸不清外國人的態(tài)度。第二天,榮祿帶領一隊兵士,傳太后命令,將光緒囚禁于南海的瀛臺。
廢立之謀
政變后的幾天中,維新派和支持變法的帝黨官員或被捕、或革職、或遭終身監(jiān)禁,無一幸免。對于一切新政,當然要一律推翻。慈禧為了表明她“勇于納諫”和并不專權(quán),一天,她詢問大臣:“新政和祖宗的法各有什么利弊?”在場的榮祿裝著很公允的樣子說:“變法是為了富強,也不是不可以。但富強之道,無非是開礦、通商、練兵、制造機器罷了。其他治國的大經(jīng)大法,祖宗早就替我們想得很周到了,決不允許有什么變更。”與此同時,朝中的滿族官員還聯(lián)名上疏,請求慈禧廢除新政。這樣已經(jīng)廢棄的八股制度,已經(jīng)裁撤的衙門,已經(jīng)罷免的官員統(tǒng)統(tǒng)恢復了。
慈禧是一心想廢黜光緒的。但是,了解中外大事的軍機大臣榮祿不贊同此事。然而勸說慈禧談何容易。榮祿為此內(nèi)心極為焦躁。適逢大學士李鴻章受諭任兩廣總督。在上任前,他向榮祿辭行,見榮祿面帶憂色,就問道:“什么事令你這樣煩憂?”榮祿憂心忡忡地答道:“南海雖邊遠,但實在是一大都會。你到那兒任職,朝廷就無南顧之憂了。你此次出行將高舉遠引,跳出是非之圈,福誠無量。而我受恩至大,責任也最重。近日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真不知該如何是好?”接著,榮祿把慈禧欲廢黜光緒帝的謀劃合盤托出,告訴李鴻章。李鴻章還未聽完,便急切地高聲說道:“此等大事,現(xiàn)在怎能這么做?試問你有幾個頭顱,敢于嘗試此事?如果嘗試,必定危險萬狀。各國駐京使臣,首先抗議。各省疆臣,更會有仗義聲討之舉。你應該速去密陳太后,成敗利鈍,在此一舉!”榮祿聞此言,悵然若失,感到非同小可,馬上請求單獨召見。
慈禧召見了榮祿,榮祿問:“傳聞將有廢帝之事,是嗎?”慈禧反問道:“你認為廢帝之事行嗎?”這時并不同于朝堂之上、群臣之前,榮祿用不著拐彎抹角,他直率地說:“太后要行廢立之事,誰敢說不行!但現(xiàn)在他的罪狀還不充分,一旦廢棄,難免會引起混亂。所以,奴才以為這件事不可不慎重!”榮祿的擔心不是沒有根據(jù)。自政變之后,輿論紛紛,人情洶洶?!盎实塾胁?,生命垂?!?,甚至“要換皇帝”這類傳說遍及全國。有的報紙還公開作了宣傳。大臣們對廢黜光緒的意見也不一致。有些大臣反對廢帝,而有些大臣卻極力策劃廢帝活動,如崇綺、徐桐等擬就請求廢帝的奏疏后,曾拉最受西太后寵信的實權(quán)派官僚榮祿署名,準備讓他領頭搞聯(lián)名奏請。但榮祿此人更有心計,他對內(nèi)外的反應一直有所顧忌,尤其是唯恐惹怒列強以致不好收拾。因此,榮祿不愿在廢帝的事上搞得過分露骨,對崇綺、徐桐的再三鼓勵沒有明確表態(tài)。榮祿看慈禧面有難色,于是獻上了一條“妙計”:“現(xiàn)在皇帝年齡已大,一直沒有皇子,不如選擇宗室近支為大阿哥,當皇上的嗣子,兼嗣穆宗(同治帝),皇帝當年接任的詔書中已經(jīng)講了這層意思,別人不會說長道短。太后可把大阿哥弄來,養(yǎng)在宮中,慢慢用他來取代皇上,這不是名正言順的事情嗎?”
光緒二十五年(公元1900年)臘月二十四日,慈禧宣布以光緒帝名義頒發(fā)的立儲詔書:立端王載漪之子溥儀為大阿哥。
戰(zhàn)降之策
繼維新變法失敗之后,在中國又出現(xiàn)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局面,不久就產(chǎn)生了震撼世界的義和團運動。對義和團是撫還是剿,慈禧猶豫不定,群臣也眾說紛紜。莫衷一是。而榮祿善觀顏色,并作了周密的思考,他表面上反對招撫義和團,而暗中卻支持縱容義和團來對付洋人。
恰在慈禧猶豫不定時,載漪抓住了西太后內(nèi)心活動的癥結(jié).唆使人偽造了一個“清太后歸政,廢大阿哥”等為內(nèi)容的“外交團照會”。這個照會是通過榮祿傳到西太后手中的。而榮祿收到這一密(稟)后,沒有經(jīng)過一番研究和推敲,也沒有與當時熟悉外情的許景澄、袁昶等人詳密商量,確定其消息來源是否可靠,就火速稟報了太后。這樣,西太后大發(fā)雷霆,決意向洋人宣戰(zhàn)。
這次戰(zhàn)爭除天津方面的戰(zhàn)斗外,在北京,主要是清軍與義和團共同包圍攻打使館。攻打使館的主要是兩支部隊,一支是榮祿統(tǒng)轄下的董福祥的甘軍,另一支是榮祿直接指揮的武衛(wèi)中軍。這兩支很有戰(zhàn)斗力的部隊猛烈地進攻了使館,但是進攻的對象也是有所選擇的。
義和團和榮祿、董福祥的軍隊攻了十幾天后,并無進展,于是又把武衛(wèi)軍的炮隊調(diào)去助攻,大炮架設在城墻上,距使館咫尺之地。只要大炮一發(fā),使館將夷為平地。但炮隊的統(tǒng)領張懷芝卻想到了后果,立即找榮祿說:“現(xiàn)在不怕使館攻不下。就怕攻下后引起麻煩。到時候,我將成為罪魁禍首了。請中堂大人發(fā)一道手令,我好遵照辦事。“榮祿穩(wěn)坐在他的虎皮交椅上,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fā)。張懷芝又說:“中堂大人不說話,我是不會走的?!睒s祿無奈,才慢吞吞地說:“橫豎大炮一響,宮里總是聽得見的?!睆垜阎セ腥淮笪?就命令炮隊向使館后的空地上射擊。一天一夜,炮聲不絕,耗費了彈藥無數(shù).使館卻未損分毫。
慈禧等人在大敵當前、困難深重之際仍然致力于清算戊戌變法,孤立乃至廢掉光緒,接連下令殺害曾支持戊戌變法和光緒帝的官員。榮祿對慈禧的舉動有點擔心。在殺五大臣時,榮祿曾對慈禧委婉地說:“祖宗時不輕易殺戮大臣,臣誠請?zhí)笕级??!钡珮s祿的委婉規(guī)勸絲毫無效,反遭到慈禧的一頓怒斥。只是在殺大學士王文韶時,榮祿又出面勸解,以“文韶忠謹,歷事多,人言不足信”為由,王文韶方才獲免。
聽說八國聯(lián)軍打到北京了.慈禧驚慌失措,同榮祿策劃,準備西逃。榮祿建議道:“應當首先給使館一封書信,請求停戰(zhàn)、議和,我想,他們是會同意的?!贝褥牶笏聘械浇^處逢生,連連點頭,但又擔心光緒會落到洋人手中,所以還是決定西逃。
慈禧西逃后,榮祿充任留京辦事大臣。不久,慈禧又命榮祿為全權(quán)大臣,與洋人議和,但洋人不允。榮祿在義和團運動期間,曾以武衛(wèi)中軍攻打使館,而董福祥又是榮祿的部下。洋人殺禍首,榮祿自然在名單之中。榮祿于是求救于李鴻章。李鴻章與榮祿交情甚篤,又經(jīng)常與洋人打交道,經(jīng)他出面求情.榮祿才得以脫身事外。
慈禧逃到西安后,成立了督辦政務處。不久,榮祿赴西安,成了督辦政務處的要員,管理戶部事務。榮祿在西安呆不久,又得到準備回京的上諭,之后又被封太子太保的頭銜。幾個月后,榮祿又被授予文華殿大學士的稱號。此時榮祿以老病為由,誠請解除各項重要差使職務,讓其它官員頂替,但沒有得到應允。
光緒二十八年(公元1902年)二月,河南沁陽縣教案發(fā)生,榮祿上疏民、教相安的策略,大致內(nèi)容為:教案的發(fā)生,層出不窮。大多因為中國人人心渙散。地方官對于案情的曲折,不能詳細分析辨明,致使平民被抑制,難免會引起民憤。加上教堂賠款,無非是向地方攤派,地方又向老百姓收斂。教會的懲罰愈重,仇視教會的怨憤愈深,所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這一事非同小可。所以應當馬上懲前毖后,正本清源。應當妥善訂立規(guī)條,通行各教士,一律照辦。對于民教交涉之案,也應公平審理。只有民教相安,國家才能安定穩(wěn)固。這一建議立即得到了慈禧太后的應允。
公元1901年屈辱的《辛丑條約》簽訂后,慈禧集團開始搜刮金錢。主持朝廷大政的榮祿也熱衷于賣官得錢。天下無恥貪婪之徒,投機鉆營之輩,都聚集在榮祿門下,他本人所得到的金錢以億萬計。榮祿利用其重權(quán)要職,大肆受賄,甚至軍國大事,只要有金錢。他也可以“通融”。曾有一個叫陳澤霖的軍官大發(fā)國難財,侵吞了大批軍餉。開始,榮祿嚴令催逼,并要治他的罪。陳澤霖就趕緊托人送給榮祿4萬兩白銀,20斤白燕窩,4箱綢緞。于是,榮祿馬上同意陳澤霖以“行軍遺失”的名目予以報銷。這個時候,政以賄成.天下大事大抵都由榮祿來決定了。
光緒二十九年(公元1903年),榮祿病死,贈太傅,謚“文忠”,晉一等男爵。
從出道任職到死謚文忠,榮祿走過了一條風雨坎坷而又顯赫、扶搖直上的人生之路。他能言善變、察言觀色,博取了曾控制清王朝近半個世紀的西太后的歡心與寵信,從而成為大權(quán)在握的重臣。他雖不能稱為保國之忠臣,卻有忠太后之赤心,為西太后的統(tǒng)治付出了大半生的精力。
榮祿曾鎮(zhèn)壓維新變法運動,幫助太后策立“大阿哥”,在義和團運動期間,對義和團又表現(xiàn)出似剿實撫的態(tài)度,以此來對付洋人。后人評價榮祿,或是或非,莫衷一是,但他在清末歷史舞臺上對當時的時局產(chǎn)生過一定的影響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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