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穿蘇格蘭裙是不能穿內褲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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邂逅英國皇家科學院院士
    我還記得我在愛丁堡度過的中學時代的最后一個秋天。
    一次,我看到幾位老者乘著小船,蕩漾在平靜如鏡的水面上。船夫戴著碩大的氈帽,哼著自編的小調,曲調和緩悠長,仿佛幾百年來就是這個調子??吹轿?,幾位老者開始朝我微笑。這微笑是對遠道而來的留學生歡迎,因此我也報以同樣的微笑,這是對他們應有的尊敬。
    我想,不知是時光在雕刻著老人,讓他們的額頭皺紋滿布,還是反過來,老人們在雕刻著時光,因為我看到光線透過他們的手指落下來,打在水面上呈現(xiàn)出形態(tài)各異的光影。他們在跟光線捉迷藏——反正他們有的是時間。而船夫手中握著長槳,槳葉劃出波浪,漣漪層層重疊又層層擴展,仿佛愛丁堡的時光,前仆后繼,延綿不斷。
    后來我偶然得知,這幾位老者是英國皇家科學院的院士,在各自的領域做出了顯赫的成績,但他們一直不愿放棄教鞭到收入更高的公司或政府機構任職,因為他們不舍離開這濃郁而古樸的學院書香氣息。
    想到這些老人,我終于明白,一所大學的人文底蘊和科學精神的確是需要幾百年來積淀的,而一個學科的繁榮與一個國家的振興,更是離不開一代代青年學子來繼承、發(fā)展、創(chuàng)新。我暗自下了繼續(xù)留在英國求學,學成后回國工作的決心。因為我已經知道,能夠留住時光的不是那些建筑、雕塑、城堡和街道,時間的偉力早晚會讓這些靜止的風景塵埃落定。可時光的確被留下了,就留在樹下老人深深的皺紋里,留在船夫小調輕緩的音樂里,留在青年學子希冀而自信的微笑中。
    現(xiàn)在,我已經成為愛丁堡大學計算機系的一名大學生。去圖書館自修時,偶爾會看到馬車緩緩在校園林蔭道上駛過,馬蹄輕踏在青石板上,“踢踏踢踏”,悄悄響亮又悄悄隱沒。我在心中默默祈禱著:在愛丁堡留學的時光,請你走得慢些,再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