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三百首:六州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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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 賀鑄
    六州歌頭·少年俠氣
    少年俠氣①,交結(jié)五都雄。肝膽洞,毛發(fā)聳②。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③。推翹勇,矜豪縱④。輕蓋擁,聯(lián)飛鞚,斗城東⑤。轟飲酒壚,春色浮寒甕,吸海垂虹⑥。間呼鷹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⑦。樂匆匆。似黃粱夢,辭丹鳳;明月共,漾孤蓬⑧。官冗從⑨,懷倥傯;落塵籠,簿書叢。鹖弁如云眾,供粗用,忽奇功。笳鼓動,漁陽弄,思悲翁。不請長纓,系取天驕種,劍吼西風(fēng)。恨登山臨水,手寄七弦桐,目送歸鴻。
    注釋
    ①少年俠氣,交結(jié)五都雄:化用李白“結(jié)發(fā)未識事,所交盡豪雄”及李益“俠氣五都少”,詩句?!拔宥肌狈褐副彼蔚母鞔蟪鞘?。
    ②肝膽洞,毛發(fā)聳:待人真誠,肝膽照人,遇到不平之事,便會怒發(fā)沖冠,具有強(qiáng)烈的正義感。
    ③一諾千金:喻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諾言極為可靠。語出《史記·季布列傳》引楚人諺曰:“得黃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諾。”
    ④推翹勇,矜豪縱:推崇的是出眾的勇敢,狂放不羈傲視他人。
    ⑤“輕蓋擁”三句:輕車簇?fù)砺?lián)鑣馳逐,出游京郊。蓋,車蓋,代指車。,有嚼口的馬絡(luò)頭。飛,飛馳的馬。斗城,漢長安故城,這里借指汴京。
    ⑥“轟飲酒壚”三句:在酒店里豪飲,酒壇浮現(xiàn)出誘人的春色,俠少們像長鯨和垂虹那樣飲酒,頃刻即干。
    ⑦“間呼鷹嗾犬”三句:他們間或帶著鷹犬去打獵,霎那間便蕩平了狡兔的巢穴。嗾,指使犬的聲音。
    ⑧漾孤蓬:駕孤舟飄流于水中。
    ⑨冗從:散職侍從官。
    倥傯:事多、繁忙。
    落塵籠,簿書叢:陷入了污濁的官場仕途,擔(dān)任了繁重的文書事物工作。
    “鹖弁如云”三句:像自己這樣成千上萬的武官,都被支派到地方上去打雜,勞碌于文書案牘,不能殺敵疆場、建功立業(yè)。弁,插有毛的武士帽子,指武官。
    “笳鼓動,漁陽弄”:笳鼓敲響了,漁陽之兵亂起來了,戰(zhàn)爭爆發(fā)了。笳和鼓都是軍樂器。漁陽,安祿山起兵叛亂之地。此指侵?jǐn)_北宋的少數(shù)民族發(fā)動了戰(zhàn)爭。
    “不請長纓”三句:(我)請纓無路,不能為國御敵,生擒西夏酋帥,就連隨身的寶劍也在秋風(fēng)中發(fā)出憤怒的吼聲。
    “恨登山臨水”三句:悵恨自己極不得志,只能滿懷惆悵游山臨水,撫瑟寄情,目送歸鴻。七弦桐,即七弦琴。